然后,世上再无阿文。
只有乐宁侯府世子贺文舟。
管家说世子从出生时便带着病,脑子时常不清醒。
幸运的是,有位老神医给他开了个方子。
这方子珍贵,药材难寻,但对他有奇效,且这药不能断。
可一年前,世子回乡祭祖途中突遇山匪袭击。
奔逃途中与府兵走散。
……所以我才会捡到他。
吃了药的阿文眼神清明。
看向我时的神情淡漠,微皱着眉。
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李伯,给这女子留些银子,我们回京。」
他对我的称呼,从「阿姐」变成「婉娘」,如今又成了「这女子」。
我不是听不出来他的疏离。
想来也是,堂堂侯府世子沦落到与我这个乡野村妇同吃同住,想来对他来说确实难以接受。
我婉拒了这些银子,想了半天,也只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他坐进了富贵精致的马车。
再没往外看一眼。
其实,我本不想去找他的。
可秦牧还活着的消息传来,我喜不自胜。
听闻他在疆北分到了房子,我便赶紧收拾了包袱,安排好了家中事宜。
算来算去,路费都还不够。
没办法,我想去侯府借点银子,我想着,以我与贺文舟的这段交情,怎么着,也能借到……
毕竟当初我若没捡到他,他可能就在山中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