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耸了耸肩,说:“民事纠纷是很慢的,我们先拖上半年,等***判决下来后,我们再不服提起上诉,继续拖你三个月。等判决再次下来,我们再拖一阵子钱。”
我激动地说:“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他点点头:“姐,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欺负你。但我们合法,一直拖到你女儿死,我们也没犯法。”
王律师忽然拿出手机,放在我的面前,还在上面输入了110。
他说:“你不服气可以报警,没关系的,就算警察来了,我也可以当着警察的面,大大方方说出我打算拖到你女儿死,因为我们没犯法。”
我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闺女剩的时间不多了,都是他们造成的。
可他们不但没有任何愧疚,反而还将这种事情当成武器,狠狠割在我的心上。
我坐在椅子上,只觉得一种无力的绝望,遍布了我的全身,让我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王律师说:“这样吧,你不用急着签,先去找你女儿聊聊,你们还可以随便找人打听。姐,我劝你一句,法律是公平的,但法律往往是来不及的。”
他拍拍我的肩膀,把我送出了办公室。
我浑浑噩噩站在医院门口,脑袋里全都是王律师和医生讲过的话。
我拿出手机,搜索了很多医生和律师的联系方式。
那些医生告诉我,如果骨肉瘤已经转移到了肺部,那一定要尽快治疗,已经危及到生命了。
那些律师都先问我,到底有没有办法筹到钱度过眼前的难关。
在知道我真的凑不出钱以后,他们告诉我,现在是要钱就没女儿,要女儿就没钱。
就像王律师说的那样。
医院把我们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然后趁着我们没有退路,尽情地欺负我们。
合法杀人。
多么讽刺的词语。
我正想哭,却憋住了。
因为我看见女儿诺诺带了两碗沙县小吃的蛋炒饭,坐在路边的石墩上等着我。
她以为我还没到,拆开了两碗饭,小心翼翼从自己的碗里夹出鸡蛋,放进我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