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思在医院躺了三天,直到出院那天,才再次见到周父周母和霍铭生。
霍铭生的军用吉普车驶来,车窗摇下,露出周梦浅苍白的笑脸。
“妹妹,快上车!”周梦浅热情地招手,“爸妈说要带我去百货大楼买礼物,铭生哥说你也该准备结婚的三金了。”
周南思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一个月后她就要去研究所了,哪来的婚礼?
但看着周父周母不耐催促的眼神,她不想横生事端,便沉默地上了车。
百货大楼的金店金光璀璨。
霍铭生语气温柔:“梦浅,喜欢什么随便挑。”
说完,他想起什么,转头对周南思说,“你也选选结婚用的三金。”
周南思站在柜台前,看着周梦浅试戴各种首饰。
每试一件,霍铭生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不一会儿,柜台上已经堆满了首饰盒。
“这位同志,您不选吗?”售货员好奇地问。
周南思摇摇头,独自走向角落。
突然,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拦住了她:“妹子,一个人啊?交个朋友?”
“让开。”周南思冷着脸。
男人不但不让,反而逼近一步:“别这么冷淡嘛,你看那边是你家人吧?他们都不管你,不如跟我……”
“你想进拘留所?”
霍铭生的声音冷冷地***来,那混混一看到他身上的军装,脸色大变,慌忙逃走了。
“没有喜欢的?”霍铭生转向周南思,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手。
“嗯。”
“那改天去别的百货大楼看看。”
周南思刚要开口,周母突然惊慌失措地跑过来:“铭生!快来,梦浅在洗手间被***缠上了!”
霍铭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冲出去的背影,和方才处理她被人纠缠时的从容判若两人。
周南思跟过去时,洗手间外的走廊已经一片混乱。
霍铭生正把一个小混混往死里揍,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令人毛骨悚然,地上已经溅了一滩血,混混奄奄一息。
“铭生!别打了!”周父周母纷纷被吓到,拼命拉他,“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霍铭生却充耳不闻,直到周梦浅哭着扑上去抱住他。
“铭生哥,别打了……我害怕……”
奇迹般地,暴怒的狮子瞬间温顺下来。
霍铭生扔开混混,转身将周梦浅搂进怀里,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好好好,别哭了,乖,我不打了,别怕……”
周南思站在不远处,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从未见过霍铭生失控的样子,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团长,竟然会为一个女人发狂。
对比刚才他对骚扰自己的人的处理方式……多么讽刺。
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没有车,她一个人走了很久。
夜幕降临时,她才回到家属院。
推开门的瞬间,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妹妹!你去哪了?”周梦浅热情地招呼,“快来吃饭!”
周南思看着满桌的菜,红烧扇贝、油焖大虾、清蒸花螺……全是周梦浅最爱,而她过敏的海鲜。
小时候因为不能吃这些,她只能就着咸菜啃窝窝头。
“我不饿。”她转身要走。
“站住!”周父拍桌而起,“你这是什么态度?梦浅好心等你吃饭……”
周南思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深夜的雨声敲打着窗户,周南思蜷缩在床上,胃部因饥饿而绞痛。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
“妹妹,饿了吧?”周梦浅端着餐盘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我给你送点吃的。”
周南思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周梦浅走进来,将餐盘放在床头。
“说起来真可怜,明明对海鲜过敏,却因为我喜欢吃,爸妈天天做。这些年,你一定很难受吧?”
“如果你来就是说这些,”周南思平静地开口,“可以出去了。”
周梦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没想到周南思会是这种反应,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强压着怒火,声音却更加甜美:“我来当然不止说这些,还要送你一份大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