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病房的门被反锁了起来,一家七口围坐在我爸的病床边,除了我和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陈启星外,所有人都面色阴沉,好像随时会有暴雨一样。
山雨欲来风满楼。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威严的声音响起,目光却望向了一旁的周慧兰。
周慧兰脸上是强装出来的镇定:「爸您别看我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呯!」
爷爷气得当场摔了茶杯:「你不知道?你凭什么不知道?」
「那奶粉是你买的,是你给小苏送去的,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周慧兰梗着脖子不松口:「就算是我买的,那也不能肯定下毒的人就一定是我啊。」
「万一是她苏玉柔在我买的奶粉里下毒,想要栽赃给我呢?」
「爸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陈晚晚,就这么护着她们母女吧,启星也是你孙子,是咱们陈家唯一的男丁,你就算不能一碗水端平,起码也不能太厚此薄彼呀。」
「都证据确凿了你还想抵赖,我是看在你是我儿媳妇的份上才没有叫警察的,不然你现在已经被带上手铐让警察带走了。」
他将一个档案袋用力摔在周慧兰的身上:「你好好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那盒奶粉里被掺杂了大量夹竹桃的粉末,正彦喝过的那杯奶粉里也检验出了夹竹桃的成分,只有萃取大量夹竹桃汁液进行浓缩才能形成这么大的毒性。」
「就这?这怎么能证明是我下的毒?夹竹桃又不是什么难买的东西,花店基本都有这种有毒的观赏花吧。」
爷爷一指我妈:「这可不是一棵两棵的问题,你让她一个还没过哺乳期的家庭主妇去哪儿找这么大批量的夹竹桃?」
「而且她整天寸步不离晚晚,她上哪去找专业实验室进行毒汁的淬炼和烘干?」
「你是在植物研究所上班的,我已经调查过了,最近你们研究所里只有你领导的小组向上面申请了夹竹桃的毒性研究,你现在说奶粉里那些浓缩的粉末跟你没关系,这话你自己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是看在你是我孙子***份上才没有报警的,现在正彦没出什么大事,启星的大好前途也不能耽误,但如果你还坚决不肯承认的话,那我就只能报警立案了。」
眼见爷爷真的动了怒,靠坐在病床上的我爸赶紧打圆场:「爸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要我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毕竟我也没出什么事,慧兰她也只是一时糊涂,她就是想让我多疼疼她和启星,也算是……」
「你给我把嘴闭上!」
奶奶厉声喝止了我爸的求情:「陈正彦,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当初你被派去卧底,要没有小苏舍了自己的清白帮你打掩护,还替你挡了子弹,你现在恐怕骨头都烂没了。」
「她救了你的命,还给你生了晚晚,现在你老婆都给她和孩子投毒了,你还这么一碗水端不平,你是想让咱们家以后出门被人戳脊梁骨吗?」
「当初你把小苏带回来,她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什么要求都不敢提,是我和你爸硬要把她留下来的,把她当成我们的亲闺女养着。」
「那时我和你爸也说过,慧兰要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可以跟你离婚,启星她如果想带走也没问题,咱们一定给够补偿,只要她提出来,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但现在她是在投毒,是要害死小苏和晚晚,这已经是犯罪了!」
一旁的周慧兰突然开口:「那又怎么样?有能耐你们报警啊,我要是真的进了监狱,你们的孙子以后不管是考公还是当兵,档案上永远都会有污点,不管干什么都会受影响。」
她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不信你们为了这么一个小***,就敢拿自己孙子的未来去赌。」
「这毒是我下的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自己的老公被人分走,她愿意给陈正彦生孩子挡枪那是她的事,我跟陈正彦可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你们要是敢偏心,那我就去******,让这个***把你们花在她身上的钱全都吐出来。」
「啪!」
我爸突然抬手一巴掌扇在周慧兰的脸上。
周慧兰震惊地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爸:「你打我?」
她大嘴一咧,当场嚎了出来,撕扯着陈正彦的病号服,跟疯了一样抓挠在他的脸上。
「陈正彦你个王八蛋!你竟敢打我!」
「当初我爸妈跟你家要一百万彩礼,你忘了是谁帮你砍价到五十万了吗?」
「我嫁到你家受了多大的委屈你不知道吗?你现在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小三就打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是给你们老陈家生了儿子啊!」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这个小***和这个小野种?」
「够了!」
我爸一把推开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
他一指缩在我妈怀里的我:「这可是我女儿,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她真的喝了你下毒的奶粉,不光她活不了,就连你也得进监狱。」
「启星的未来不是被我们毁掉的,毁掉儿子未来的人是你才对!」
「周慧兰,咱们离婚吧!」